然后,一篇评论
电视权力——关于《楚门的世界》
原作者:yi-fan
近日"补课"彼得威尔的《楚门的世界》,对其主题之一电视权力的思考久久不能释怀,但阐述此等学术问题已非我力所能逮.郁闷之际读到了yi-fan (注)同学的两篇文字,可谓豁然开朗.现部分摘录于下,一来向自己交待,二来向朋友们抛砖.
"由于电视技术无比迅猛的发展,原本作为信息载体之一的电视,现在已经确确实实地成了一种巨大的、人所无法逃避的文化控制存在。也就是说,今天电视所承担的,其实早已不是一种单纯的大众传播工作,它也不仅仅是所谓大众生活娱乐的共享福地,而已经成为我们时代无所不在的文化权力控制者、日常生活信仰的制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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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生活的本体真实的缺席,电视节目中感性活动的大量泛滥,使得“意义”常常被演绎为各种各样“意义的形象”,并不断以其生动的官能享受特性阻止了人们进入生活的精神过程;思想能力的急剧衰弱和感官享受满足的强烈冲动,成为联系电视与我们生活的一对具体成果,直接响应着电视对于现实的干预企图。对于这种现象,我们不妨称之为由电视所制造的文化“影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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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形象的无限生产——这种生产同时也是一种毫不考虑“形象的本体存在”的机械复制——中,文化的“影像化”过程既满足了电视受众容易受伤的观赏需求,同时又完成了电视对于整个大众文化基本价值立场的引诱和控制。显然,这里面所反映出来的主要问题是:一方面,我们的生活、整个社会的文化建构的确无由逃脱那种同电视的文化控制力具体对应的过程;另一方面,正由于电视巨大的形象生产能力能够把一切人的思想对象转换成娱乐感官的活动影像,因而使得我们在今天这个时候面临了较以往更多的“思想”问题,其中最令人烦心的,便是“真实的失落”问题:当生活不是经由大脑而是凭借视觉和听觉成为我们的日常对象,“真实”便成了不得不直接依赖电视生产能力的东西;“看”的活动实际上成了由电视所赋予的一种“无意志的目的”,“看”的结果则是对于电视文化控制权力的“无意志的信仰”。而一旦我们发现,就在我们欣喜于电视所造就的新的文化发展前景之时,却已经很难返身于生命真正的所在、生活本真的轨迹,我们又该当何去何从?又将如何去定义文化的价值?毫无疑问,电视越是发展,电视之于生活的“影像化”能力越是发达,我们已经失去和将要失去的“真实”可能也会更多。这,当然是一个很不幸的背反。"(以上选自<电视:“影像化”的文化怪物?>)
"...大众传媒的力量...一种我们已经无法抗拒、无法摆脱,也无从逃避的强有力的权力制度。它把人的生存内在性驱逐出我们的活动之外,却又将我们同时拖入由恐惧和欢喜交织而成的现实境遇,使我们在今天这个时候活得前所未有地艰难,却也活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轻巧——如果说,在大众传媒进入高度成熟的制度化时代之前,人们尚在自我价值的内在体验和表达方面具备某种创造性意志力的话,那么,在大众传媒业已形成一种制度性体系的今天,人唯一能做、也是唯一想做的,就是如何去赢得大众传媒青睐,如何直接进入传媒制度之中,以便能够成为传媒权力的形象产品。换句话说,在今天这个时候,不管具体情景和目的如何,人们总是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迫切希望通过大众传媒途径并在传媒制度中获得自身的存在性确证。
这种传媒权力的存在,表证着我们时代和人的生活的基本存在状态。虽然我们谁都十分明白地看出,在传媒权力的广泛统治下,以往所谓“自主性”、“意志自由”或“创造性生存”等,已经变成一种由大众传媒及其技术能力所主宰的装饰性东西——在传媒制度中,人其实已经丧失了对于周围存在以及人自身的价值敏感和有效判断力,而只能满足于对传媒制度技术优越性的高度信仰,沉迷于对大众传媒所编织的各种存在意义的消费。这是一种丧失与希望的奇异合体,它鼓励人在生活之路上越来越深地依恋于传媒制度,甚而忘记了这种传媒权力的阴险性与危险性:其一,作为一种技术性统治力量,大众传媒总是把某种预先设计完成的价值意图,通过种种看似确凿无疑的形象方式直接灌输给人们;由于传媒制度的特殊性,这些意图往往被当作了一种无可置疑的尺度,以致于最终所产生的,是人对于传媒预谋本身的极端无意识和心理服从。现代传媒制度正是在这一过程中,毫无顾忌地将自己凌驾于人的意识之上,全面确立了其在整个文化中的强大支配权。其二,在现代文化进程中,大众传媒为少数人对大多数人实行意识控制提供了一种有效性——传媒本身通常以社会全体的名义来制造传媒控制者的意志力量及其绝对性,它在现代技术的有力保障下,最终实现了少部分人对文化活动的绝对操纵力。因此,一旦这种操纵力成为没有约束的能量,整个社会的文化前景便会变得非常可怕,成为仅仅是体现少部分人意志和需要的存在,而不再是整个社会共同的利益体系。特别是,由于在传媒制度的周密设计中,这种少部分人对社会文化的强力操纵总是在感性层面上维持着特定的审美形式,即以某种直观形象产生出对大众日常意志的“诗意”传达与维护,因而这种权力形式又潜在着特定的美学欺骗性,它既使人们情不自禁地迷恋于传媒煽动性,又使传媒权力达到了近乎神话的地步。
在传媒权力的无限扩张之域,一种表现为传媒价值体系的特殊意识形态开始在整个文化领域蔓延开来。如果说,这种特定意识形态的产生与延续维系在现代大众传媒的权力强制性之上,那么,我们就必须注意到,这种特殊意识形态的存在本性,恰恰是对于传媒权力的极端再现与全面肯定。它一方面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在整个现代文化活动中横扫了一切既有的、以个体意志自由为本质的人文理想,突出了建立在技术优越性之上的传媒制度的总体控制能力;另一方面,它又绝对地削弱了现代社会中人的文化意识的历史深度——当整个传媒制度已经造就了人在现代生活中的自主性缺失和主体意志的乏力,原本作为人的存在证明的历史深度性便也就不复成为文化中必要的东西了。于是,大众传媒及其意识形态成为我们生活中唯一的意义之源、唯一的绝对者,它为我们提供生活的“意义”保证,并从根本上取消了我们对于文化建构的价值理性。"(以上选自<传媒权力与意识形态>)
遗憾的是我没能找到此片引发的关于"文化窥阴癖"的深入探讨,望各路高手不吝赐教!
(注):yi-fan真名王德胜,1963年生于上海。现为首都师范大学美学研究所所长,教授。中华美学学会副秘书长、常务理事,全国青年美学研究会会长,全国高等师范院校美育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ling对此文的看法:
引用
这段论述还是太抽象了点,这样没有论据,只有评论(结论式的语言)多少让人感到缺乏说服力。要想让大多数人也能看懂,必须从现实生活里举例子,列数据,不过这样文章内容会加长许多。
附:
THE TRUMAN SHOW
楚门伯班(金凯瑞饰)老是觉得他一直受到监视。他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从他呱呱落地开始的三十年来,楚门伯班就是史上播映最久、最受欢迎的记录片肥皂剧的主角,他居住的理想小镇海景镇居然是一个庞大的摄影棚,而他的亲朋好友和他每天碰到的人全都是职业演员。
他生命中的一举一动分分秒秒都曝露在隐藏在各处的摄影镜头面前。这就是「楚门的世界」,全球上亿观众都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他自己却不自知。
然后经过三十年的浑噩生活后,楚门终于感到他的生活有点不对劲,当他发现他就像是活在玻璃罐里的蝴蝶时,他决定要不计代价地逃离海景镇。但是他必须面对「楚门的世界」的创始人、制作人和导演克里斯托,并且克服他内心最大的恐惧,才能突破藩篱,获得自由。
正当世界迈向二十世纪的尽头,这部激励人心、发人省思的黑色喜剧反映了人类的希望和焦虑。